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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海淀法院公开开庭审理被告单位深圳市快播科技有限公司,被告人王欣、吴铭、张克东、牛文举涉嫌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一案。
快播公司、王欣、张克东、牛文举均表示认罪,吴铭表示快播公司犯罪成立。
王欣认罪之后说到:第一次开庭的时候我对证据没有否认过,只是说当时我的观点是认为我们没有主观的违法犯罪行为,我偏执地认为我没有犯罪。
快播事件可以追溯到2013年,这34个月来快播以及王欣到底经历了什么,今天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
侵权问题引火烧身
2013年,快播公司开始成为“众矢之的”。
这一年11月13日,优酷土豆、搜狐视频、腾讯视频等联合发起“中国网络视频反盗版联合行动”,矛头直指快播公司等网络视频盗版和盗链行为。之后,国家版权局对百度、快播分别处以责令停止侵权行为、罚款25万元的行政处罚。
2013年11月18日,北京市公安和版权部门在执法检查中查扣快播公司的4台服务器。经鉴定,仅部分服务器中就存储淫秽色情视频3000多部。四个月后,有关部门在对快播公司相关应用和栏目进行监测中,再次发现大量淫秽色情视频。
之后快播官方表示,将关闭qvod服务器,停止基于快播技术的视频点播和下载,清理低俗内容与涉盗版内容。同时宣布启动转型,加大版权内容投入。此外,王欣还下令将服务器文件的存储方式由之前的整段加密文件改为不完整的碎片形式存储。直至2014年2月,快播公司所有缓存服务器内的视频全部采用了碎片化存储的方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侵权。”快播公司多名员工透露。外界称,快播此举或是收到相关消息后的自救行为。
正当快播对外声称启动转型之际,2014年4月22日,深圳警方对快播展开深入调查,表示快播涉嫌传播淫秽信息。经调查后发现,自2010年以来,王欣等人开发了快播视频播放软件系统,以只负责技术、不涉及内容为借口,大打法律擦边球,明知快播系统内有着大量色情视频,却放任不管,供网民浏览下载。
紧接着,全国“扫黄打非”办发出通报,快播公司存在传播淫秽色情内容信息的行为,涉嫌构成犯罪。广东省通信管理局对其处以吊销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的行政处罚。公安部门已立案侦查,刑拘了多名犯罪嫌疑人。此外,深圳市市场监管局向快播公司送达《行政处罚听证告知书》,处罚2.6亿元。该罚款金额创下了国内互联网行业行政处罚之最。
当月,海淀区检察院以涉嫌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批准逮捕王欣,但王欣已潜逃。公安部门对犯罪嫌疑人王欣采取逮捕的刑事强制措施,实施网上追逃,并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发布红色通缉令。
8月8日,王欣从境外入境韩国时,被该国有关部门截获,在逃往境外110天后正式被抓捕归案。
2014年8月8日王欣被逮捕归案后,北京海淀区检察院对快播公司王欣等人因涉嫌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一案向北京海淀区法院提起公诉。
2015年2月6日,海淀区法院公开开庭审理快播公司及4名高管被控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一案。包括快播公司快播事业部总经理吴铭、技术平台部总监张克东、市场部总监牛文举以及作为被告单位的快播公司。
由于此前快播将服务器文件的存储方式由之前整段的加密文件改为不完整的碎片形式存储,加大了司法机关侦破难度。
在这期间,6月17号快播王欣太太在微博上发表了第一篇文章《老公你好吗?》,获上万人的打赏,其中包括陌陌CEO唐岩、58同城CEO姚劲波、YY欢聚时代CEO李学凌等人。
2016年1月7日和8日,海淀法院曾公开开庭审理快播一案,控辩双方围绕“鉴定结果是否合法”“快播是否放任淫秽视频传播”“搜索结果能否证明快播涉黄”等焦点问题进行多轮激辩,快播公司、王欣、以及其他3名被告人坚称无罪。
公司坚称无罪:
快播公司诉讼代表认为,快播公司不承认起诉书的指控,快播公司本身是无罪的,公司从成立以来到关闭都是技术研发的。
王欣坚称无罪:
王欣坚持认为自己和快播公司都不构成犯罪,对于指控的事实也有意见,认为快播不具备传播属性。不认为软件具有发布、搜索、下载功能。快播播放器开发了五六年时间,是全能型播放器,只要是视频文件都能打开。播放器本身无法分辨播放的是不是淫秽视频,这个技术全世界都做不到。
其中下列对话是被网友传播最多的:
公诉人:用户用快播点播网络在线淫秽视频你知道吗?
王欣:个别用户会点击淫秽视频,快播无法辨别用户是在线播放还是本地播放。
公诉人:明知管不了淫秽视频,为什么公司不转型?
王欣:我们公司不具备做内容的基因;其次,做技术并不可耻,坚持做技术的人很难得,为什么要去转型?
公诉人:淫秽视频发布者为什么选择快播的系统来发布?
王欣:因为我们的播放效果非常好,很多年打不开的视频都可以打开。
公诉人:通过搜索快播+淫秽关键词比通过搜索百度+淫秽关键词的结果要多,这个结果也比搜索暴风影音+淫秽关键词的结果要多。
王欣:毫无意义,你也可以通过搜索QQ+淫秽关键词,看看有多少结果。
公诉人:本案犯罪主体是快播公司,王欣是负责人,有不可推卸责任。快播公司以技术开发为中心,多年来,只管技术,不问内容,使得快播成为和淫秽视频有挂钩关系。即便快播关闭后,仍然有很多通过快播搜索淫秽视频。对于王欣,建议判十年以上,并处罚金。
王欣:公诉人列举了这么多证据,在我看来存在很多逻辑错误,互联网常识错误,以及偏见。公诉人通过搜索关键字说明快播和色情网站有关系,这是不合理的。色情网站不是互联网的主流,不信你找两个色情网站给我看看。约炮不能成就陌陌的今天,假货也不能成就淘宝的今天。
三名高管坚称无罪:
事业部总经理吴铭:起诉书所指控内容完全不符合事实。认为那4台服务器根本就不是快播的服务器。里面的视频不知道是谁的,看起诉书都觉得挺好笑的。并称110系统运行的挺好,网监还发了奖状。
技术平台部总监张克东:快播是一个开放平台,谁都可以用。我们对热门内容进行缓存,不识别内容是不是非法。世界上没有一种技术可以识别缓存服务器上的文件是不是淫秽视频。快播播放器本身没有发布功能。张克东称110系统从2011年就开始做了。王欣要求不能和淫秽视频沾上边,110系统不间断运行。
市场部总监牛文举:到庭接受询问,不认同起诉书中的指控内容。称自己只是个执行者,只负责执行。不是公司股东,没有参与过分红和公司分成,只领工资。所以不认同指控。
1月8日下午,在快播涉嫌传播淫秽案庭审第二日现场,快播辩护人在辩护中提到,国家版权局对快播的行政处罚告知书中显示投诉者为乐视网。对于快播当初被举报,一直有传言称是腾讯所为。直到快播辩护人对此事发言后,腾讯的这一不明之冤才被洗清。腾讯公司公关总监张军也顺势发布一条微博称“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而关注快播案的网友随即到了乐视网以及乐视CEO贾跃亭的微博中留言,纷纷表示“还我快播”。随后,随后贾跃亭发布个人微博喊冤:
乐视生态微博发布声明称,乐视并没有举报快播涉黄,乐视网只是在2012年曾因快播侵犯乐视网影视作品的网络传播权,向国家版权局进行投诉。乐视网共取证了快播500余部侵权作品,2012年就快播侵犯《潜伏》、《隋唐英雄》等十部影视作品网络传播权,向国家版权局进行投诉,2013年国家版权局责令快播停止侵权行为并处罚款25万元,该案已于2013年12月27日终结。
此前也有报道称,2014年乐视想收购快播不成,进而举报快播,乐视公开表明此事为子虚乌有。
2016年1月的庭审针对服务器作为证据的有效性进行了争论。公诉人称,在起获的4台服务器中,已经鉴定出了超过2万部的淫秽视频,如果再给点时间,还能在第四部服务器中找到更多。对此快播辩护人称四台服务器经过了几道手,数据的真实性无法保证,现在已经失去鉴定的基础。
王欣的妻子也曾说到“庭审中第一次听到了这四台加速服务器被移交公安机关之前发生了那么多问题,根本不能保证是快播的,更不能保证有没有被更换过。”
经过两天的庭审,2016年1月8日18时30分许,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而遗留的问题主要包括:认为本案来源不明、涉案四台服务器查封和保管程序存在重大瑕疵,以及原始数据有可能受到破坏等等,同时也对进行鉴定时的验材真实性存疑。
于是合议庭经评议后决定调查核实,之后,海淀法院委托国家信息中心电子数据司法鉴定中心对四台服务器及存储内容进行检验。鉴定中心发现,2013年有8个IP地址曾多次使用远程账号登录到这四台服务器,鉴定中心认为需要对上述IP地址的归属及相关注册信息调查分析。
法院还要求公诉机关查实这些IP地址在当时的归属使用情况,并取得快播公司与深圳高新区信息网有限公司的网络业务协议等证据材料。
经海淀法院传唤,上午该鉴定中心的鉴定人王某出庭作证,接受法庭询问时,表示自己全程参与了鉴定过程。王某认为,根据检验结果得出的结论,8个都是登陆过服务器的,在服务器被查获后,没有发现有外部拷入操作形成的痕迹。
在第一阶段法庭调查结束后,审判长询问被告公司及被告人意见,快播公司诉讼代表人和王欣等被告表示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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