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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波做出第一个咕咚手环是在2011年,“当时连工厂都不接单,因为他们没做过。”但两年之后他发现:“手环已经没法做了。”所以他力排众议,切得干干净净。
事实上,当时的智能硬件在中国正如日中天。
再三确认之后,申波仍然想不出任何事情促使他放弃硬件。但至少不是预谋:
“我们2010年就开始做手环,不可能想到两年后就放弃,因为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是怎样。”
也不是销售:
“2013年底决定放弃手环,没有做任何新产品开发,但2014年我们整整卖了一年,而且没降价。当时咕咚手环销售额达到了几千万,不算差的。”
所以当他尝试去说服团队时,这件事本身看上去很诡异。
基本的共识只剩下一个——中国的消费电子就是价格战市场,任何产品都难逃血腥厮杀的命运。而在供应链、采购能力、品牌都不占优势的前提下,真的猛士需要自问:
“巨头入场,创业公司的机会在哪?”
申波的答案是“十分渺茫”,所以他和所有人打赌:
“2014年,绝对会有人以低价杀出来。”
一语成谶。那年年中,79元的小米手环几乎血洗了整个可穿戴市场。
但无论从情感上还是理智上,从业者都不会接受:创业公司做硬件,要么被大公司收,要么被大公司灭这一宿命。而在申波看来,这其实仅关乎一个选择——究竟是大众还是小众?
小众意味着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收益很慢;
其次,大公司进入小众市场,其研发,及转变成本很高;
软件则完全不同:
“硬件成本与采购数量成反比,但如果做一个App,创业公司需要10个人,大公司绝对也需要。它甚至需要更多。因为它的效率不一定赶得上创业公司。”
另外,一旦软件还是内容工具,像华为这种公司基本上就白瞎了,因为
“它天生就没有做内容的基因。”
当然,这种基因小米有,以及BAT都有。以史为鉴,申波认为,软件行业的纷争往往都会以“站队”收场:
“如果一个市场真的很大,就不可能只有一家做。好的领域是一个巨头控制一家,一旦A公司做了,我就可以找其他任何一家合作。”
所以,“巨头进来,我们是欢迎它的。”他表示。
“硬件发展用户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软件。对创业公司来说,一年卖50万个硬件已经不错了,但50万在App上根本不算个事。”
放弃硬件之后,申波将公司方向调整为“运动社交”,产品只剩下一个——咕咚App。局面因此变得简单——如何做大?
首先是品牌:
“我们在20个城市同步上分众传媒,花了很多钱做品牌传播。”
其次是内容和运营:
请奥运冠军、明星入驻指导;
人工筛选、认证运动大V;
请大V写文章;
记者采访大V,写成故事;
办Running Girl选拔,类似超女;
投稿、转载...
整件事情的逻辑是:
作为内容软件,能产生内容的用户始终是少数,大量用户消费内容;
在咕咚上,你可以成为明星,这是最核心的关键;
明星与草根泾渭分明,可以提升交流欲望;
一旦流量得到提升,便形成了护城河;
如今,在6000万咕咚用户中,已经产生了数万大V,这些人在平台上不断地产出,不断地被追逐。背后却是一个超过50人的内容运营团队,在咕咚,这一规模仅次于研发。
“中国互联网就是卖广告,游戏,加上电商,就这几个收入,都是类似的。”
这便是申波放弃硬件之后需要面对的现实,但值得庆幸的是,在那个瞬间,敌人全都变成了朋友:
“用你的手环还是他的手环,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数据。我自己做硬件,所有的硬件公司都不理我;我不做,所有的硬件公司都成了我的合作伙伴。”
作为回报,咕咚能给“朋友们”带来的便是销量。所以,
“到现在为止,有一堆的手环、手表、智能秤、运动耳机让我们帮他卖。”
据不完全统计,其中包括Jabra、1 more、Garmin、松拓、bong、Jawbone、乐心、云麦。但咕咚目前更多的收入来源还是广告:
“我们已经有6000万用户。所以现在就是传统的互联网盈利模式,广告再加上电商和赛事组织。”
显然,在申波眼中,运动已经不是一件小众的事情,面对唯物的质疑,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未来的波澜壮阔:
“为什么现在体育投资圈这么火?就是各种买版权的太多了,做体育经济的一大堆,现在整个体育商业已经非常的,非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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