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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AI金融评论 | 2018-12-24 16:00 |
每个行业总有那么一两所“黄埔军校”,在中国互联网金融圈也有这样的单位——被称作美国黑帮的Capital One(第一资本银行)。自2013年中国互联网+金融乘风而起,据不完全统计,大约有数百位前员工回国,有些投身巨头,有些则另起炉灶。
量化派也是其中一家,六位高管都曾在Capital One打磨过,包括CEO周灏、COO王倪、CRO粘旻环。“Capital One是一家很奇葩的公司,是我待过的银行中,唯一一家工程师和数据分析师比金融人员多,老板信仰数据不相信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可以说它是一家科技公司。“周灏称。据雷锋网了解,周灏拥有北京大学物理学士、莱斯大学物理学博士学位,曾担任Capital One总部资深统计师、巴克莱银行全球精英中心副总裁、摩根史丹利总部量化分析师。
在Capital One,数据驱动一切,走出来的人也一直将此作为信条。2014年,量化派刚刚创立的时候,虽然关于创业的方向并没有十分确定,但做数据生意是个确定的事情。
“最开始想要知道宇宙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本科学的是天体物理;后来想要知道地球和生物是怎么回事,研究生就转向了生物物理”。周灏自陈是一个充满好奇心、且需要强反馈的人,在对宏观的宇宙、微观的生物有一定概念后,他将目光转向了产业界,投向了金融行业。
“金融是了解社会非常好的方式,它与所有行业,以及我的日常生活都息息相关。”2007年博士毕业后,他进入了Capital One,负责量化模型研究。
从物理到金融,研究对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研究方法称得上殊途同归。“物理的本质是格物致理,讲究用最简单、最本质的东西来解释纷繁复杂的问题。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很多数学家、物理学家就用研究理化的方法,去研究经济和社会,这在美国非常普遍。”周灏表示。
而在稳定、体面的本职工作之外,周灏还拉着到了谷歌的王倪做了不少兼职创业。其中他谈论较多的是一个招聘推荐项目,可能是因为第一个受益人是他本人。
当时,周灏希望能从Capital One跳到华尔街投行,完成职业转变。那么通常的做法是找合作伙伴或者同事推荐,而他做了一个“奇葩”的事情。"通过爬虫抓取了LinkedIn和Facebook的数据,找其中和我背景类似的人,看他们处在什么公司什么位置,我建了一个计算模型,用邮件的方式看他们的响应度。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当我把头像P得好看一点,异性的响应度会更高。这个过程持续一个月的时间,我就找到巴克莱银行的工作,后来我在摩根斯坦利的工作也是这么找到的。”
周灏兴奋于这种数据化猎头的潜力,就成立了一个公司Quant Cube专门做这件事,抓取Facebook数据,评估金融机构候选人的跳槽概率和成功率,发邮件联系他们,要帮他们做推荐,如果候选人成功入职,他们将获得对方一到两个月的工资作为回报。
但由于身份问题无法全职,美国的创业项目只能是小打小闹,所以回国创业是注定的事情。在这背后,宜信创始人兼CEO唐宁推了他的计划一把。2011年,师兄唐宁对周灏抛出了橄榄枝,邀请他回国加入宜信风控团队。
虽然他没有接受,不过周灏称,唐宁帮助他打开了一扇窗,一扇关注中国金融行业的窗。“在美国我觉得非常普遍的信贷服务,在国内却是那么稀缺,而且需求旺盛,那时候我离开中国已经十年了,他让我重新了解到了中国是什么样。”
不过当时国内互金行业才刚刚起步,尚未进入规范发展期,周灏并没有接受邀约,而是在第二年回国加入了一家风头正劲的跨境电商,担任CMO。而这段经历让他真正体验了“何为互联网创业”。“我原本预计会在五年内开始(创业),没想到巨头的能量,让行业成熟加快。”周灏所说的就是在2013年横空出世的余额宝,他认为互联网金融的土壤足够肥沃,可以跳出来创业了。
但知易行难。想做“数据”,但无处落地。根据周灏的讲述,在成立后的前半年,公司的方向并不清晰,想过很多事情,甚至是非金融业务。促使量化派明确赛道最重要的原因是,“金融是一个汇集消费者及消费者数据的切入点,金融也是各行各业的基础建设,在用科技解决金融行业痛点的过程中,能够触达到横向和纵向的多元行业和产业,让后续的跨行业延展变得都有可能。”
2014年正是C端P2P业务发展如火如荼的时候,但量化派却选择从B端切入。对此,周灏解释说,他们的逻辑是,初创企业如果直接做C端,冷启动的成本会非常高,也很难积累数据。
他介绍说,B端有两种做法:一是与机构合作,在机构授权的客户和数据基础上,实现自己的冷启动。第二种,为B端提供数据抓取服务,从而整合数据。量化派的第一步就是做了一套抓取工具。
但是结果并不如意,他们没有客户。事实上,如今再看许多巨头、互联网金融公司的成长路径,主流做法是“C端包围B端”,即从C端起步,积累实战经验和用户流量,既可以在现有业务中挖掘更多合作可能,也可以顺势开放技术能力给金融机构。
而如果一开始就做B端,“其实只是提供简单的数据或者风控服务,其中的市场空间并不大,而且与机构的关系非常松散且维妙,服务的都是机构的用户,即使可能曾经签订互惠合同,但是我们无法获得更全面的用户的表现以及更后端的数据,商业模式是割裂的。”很快,量化派意识到其中的局限。
2014年9月的A轮融资就是在C端产品还未问世的时候进行的,“复星锐正、高榕资本原意投资我们,很大原因是他们知道我们想做什么。”融资完成后,量化派便立刻开始做C端,这个时期的产品模式,就是会对吸引来的用户做个分析,再分发给不同的金融机构。赶上窗口期,当时的同类产品还非常稀缺,流量成本很低,所以只是简单地投放,就能带来大量用户。
但这还只是比较浅层,促使量化派做深入的原因,是他们意识到,即便将用户送到金融机构嘴边,但是他们仍然无法下咽、消化,表现出来就是转化率很低,在1‰左右。
这里面还发生过一个小故事。2015年1月,客服经理提出离职,在之前,已经接连走两个了。周灏他们想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客服经理拿出一份录音,对面是一个口音很重的中年男子,已经多次来电沟通,态度也颇为诚恳。那次对话的大意是,“你们想要什么资料我都给了,为什么我的贷款还没有批下来呢?”
但客服经理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抚对方说,他们公司只是提供推荐服务,没有最终的决定权。实际情况是,金融机构的风控逻辑还是要求线下面审,周期很长,另外如果是白户,很难通过。
周灏说,这件事让他们所有人都有了种“因为无法帮助他而歉疚”的心理。他们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在与董事会商量后,量化派与金融机构共同优化服务流程。从2015年开始,C端迅速发展,当年的用户规模达到了3000万,商业模式跑得更顺畅,也形成了B端、C端之间的良性循环。
由于金融监管的收紧,C端流量生意遭遇瓶颈,转型科技公司、赋能B端似乎已在近年成为一种绝对正确的口号、方针。
而按照周灏的说法,量化派很早就是B端、C端两条腿走路。在B端,雷锋网了解到,量化派提供的是模块化加上一定程度定制化的服务,产品包括数据管理平台、客户获取平台、智能风控平台。他还特别提到开放的中后台架构,“不是为量化派本身的业务所架构的,而是一个能够提供给其他金融机构的基本框架。类似亚马逊云,是一个开放平台。”
说到具体的合作形式,与老牌IT服务商建立合作,是颇为重要的一种形式。“改造传统行业这件事,不太可能一家通吃,尤其是在垂直应用行业,我觉得其中会存在一些合作空间。……我们是各取所需,他们的优势在于金融机构有着良好的商务关系和丰富的合作经验,能有效削减我们的时间投入,我们的优势在于能将垂直的系统嫁接到他们的方案中,也能够节约他们的研究投入。”
有个值得在意的问题,两条腿是否足够平衡?在早中期,周灏曾提到,虽然先规划了B端,但是C端的发展更加迅速。时至今日,他称两部分成为一个闭环,无法割裂来看贡献。“它们已经完成了一个闭环,C端吸引用户,收集用户数据以及授信建议提供给金融机构;通过后,形成一个金融产品提供到C,这是一整条产品线。”据透露,当前已经有一家头部农商行与量化派达成深度合作。
另外,C端的布局让量化派扩展了B端合作伙伴的范围,从金融向更多领域延展。据称,当前量化派的场景合作伙伴还包括教育、汽车、医美、旅游、出行、社交在内的多行业。
前年开始,周灏就不再负责一线的工作,他表示目前大部分精力都在思考战略和布局,以及调整组织架构方面。在他更长远的规划中,量化派要成为一家AI应用公司。智能金融板块由粘旻环担纲,除此外王倪主导发力创新业务,研究包括AI语音、机器人等新技术。
雷锋网追问投入是否很高时,周灏解释说,他们会采用开源的底层算法,会更侧重于应用,在乎的是能否联动现有业务,产生商业模式,所以成本是可控的。
格物致理,以理究物。
这不仅说的是物理,其实也是创业。“创业的关键也是抓本质,在线上消费金融场景中,行业的根本障碍是金融机构无法很好地判断长尾用户人群风险,用户没法提供有效信息,中间存在信息差。”周灏称。
实际上,其他行业也是如此,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实现转化率的提升和规模化增长,行业的痛点在于B端和C端之间信息不对称,造成效率低、成本高、体验差,B端无法获得好客户,好客户无法获得优质的服务。如何利用新技术,填补这空白,是包括量化派在内的新技术驱动公司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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